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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資本論》作為無產階級政治經濟學巨著,蘊含著豐富的反貧困思想。本文通過對《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的理論邏輯、實踐邏輯、價值意蘊進行三維審視,全面解析了《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發展的內在理路、發展邏輯和價值向度,揭示了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下無產階級貧困產生的前提、根源、秘密、加大與惡化、表現及后果、異化勞動等問題的理論邏輯,究明了無產階級貧困問題產生與紓解的復雜性和多維性,厘清了無產階級消除貧困依賴的階級力量、根本路徑、歷史必然、現實選擇及全景路線圖的實踐邏輯,全方位呈現了《資本論》反貧困思想展示的立場、方法和觀點,對人類反貧困和在理論上構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反貧困理論與在實踐上推動精準扶貧、改善民生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共同富裕具有指導價值。
關鍵詞: 資本論; 反貧困思想; 理論邏輯; 實踐邏輯; 價值意蘊;
《資本論》作為馬克思傾其畢生精力所著的鴻篇巨制,是馬克思一生參加革命實踐和進行革命理論創造的結晶,其采用唯物辯證法的基本方法,立足于科學而徹底的唯物史觀,對資本主義制度下的社會經濟生活和現象——商品生產、交換、分配與消費過程以及所展現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進行了詳盡而透徹的剖析,致力于在批判舊世界中發現新世界,為后世進一步推動無產階級解放運動提供了理論啟迪,指明了方法路徑和價值目標。《資本論》作為無產階級政治經濟學的巨著和“圣經”,蘊含豐富的反貧困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形成和完善的重要標志。馬克思在《資本論》中通過對建立在資本主義私有制基礎上的雇傭勞動制度的揭露和分析,進一步究明了無產階級貧困問題產生的歷史根源、經濟根源和制度根源,在此基礎上,對反貧困問題進行了可靠的路徑探索,成為無產階級消除自身貧困問題,求得階級解放的理論遵循和行動指南。《資本論》蘊含的反貧困思想不但深刻反映了人類歷史發展規律,而且對于當下我們認識和把握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中的反貧困問題,打贏脫貧攻堅戰發揮著重要的價值指導作用。本文力圖對《資本論》反貧困思想從理論邏輯、實踐邏輯、價值意蘊進行三維審視,以期呈現《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的發展脈絡、深刻內涵和精髓要義,并彰顯其跨時空的當代價值。
一、《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的理論邏輯
自人類社會產生以來,貧困問題一直是困擾人類生存與發展的核心問題,反貧困也是人類生存與發展過程中的永恒主題。在反貧困問題上,早期的社會主義思潮進行了初步探索,在對舊世界批判的基礎上,對未來美好社會進行了憧憬與建構,并為解決社會普遍貧困和物質財富占有不平等問題,提出了初步的、直觀的、不切實際的解決方案。無論是康有為和梁啟超提出的“大同社會”構想,還是托馬斯·莫爾在空想社會主義的開山之作《烏托邦》中對未來社會的美好描繪,無不蘊含著豐富的消除貧困,實現人類“自由、平等、富足”的理想與期盼。
反貧困思想是馬克思關于無產階級解放理論題中應有之義。馬克思反貧困思想從產生到成熟有個過程,從在《萊茵報》任主編對 “物質利益”問題的關注,到《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異化勞動理論的形成,再到《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的完善和成熟,折射了馬克思反貧困思想發展的內在理路和價值向度。
(一)馬克思對“物質利益”與反貧困問題的關注
馬克思對貧困問題的關注和思考,應該在其新的共產主義世界觀產生以前,一方面源于其青年時代就樹立的“為人類幸福而奮斗”的職業理想,他說“在選擇職業時,我們應該遵循的指針是人類的幸福和我們自身的完美”。1基于這種崇高的職業理想,他對阻撓人類生存與發展的社會貧困和財富占有不平等問題不可能不予以關注,對直接困擾人類生存與發展的“物質利益”和“物質貧困”問題不可能不深入思考;另一方面,馬克思所處的現實社會下層人民普遍的貧困現象,也不可能不觸動他的心靈。
但真正促使馬克思對“物質利益”從理論上深層思考并加以著力研究的直接原因有兩個:其一,馬克思在《萊茵報》任主編時遇到的“物質利益問題”,正如他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所說:“1842—1843年間,我作為《萊茵報》的編輯,第一次遇到要對所謂物質利益發表意見的難事。……關于自由貿易和保護關稅的辯論,是促使我去研究經濟問題的最初動因。”2其二,對皮埃爾·約瑟夫·蒲魯東分別在1840年出版的《什么是所有權》和1846年出版的《貧困的哲學》的關注與論爭。馬克思當時對前者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他在《共產主義和奧格斯堡“總匯報”》中說這部書是“機智的著作”,起了“劃時代的作用”,“這一著作如果不是由于內容新穎,至少是由于論述舊東西的那種新的和大膽的風格而起了劃時代的作用。”3在馬克思看來,蒲魯東這部著作的可貴之處,在于從法權觀點出發,對資產階級的私有財產進行了尖銳的批判,切中了對資本主義批判的關鍵性維度,提出了地主和資本家通過地租和利息方式,剝奪了勞動者對勞動產品擁有的平等權利。所以馬克思對蒲魯東提出的“所有權就是盜竊”的觀點予以認同。不僅如此,馬克思還認為,這部著作更難能可貴之處還在于蒲魯東將所有權問題作為出發點,對勞動者“貧困的根源”進行了追問,指出“離開了財富平等的正義只能是一種使用假砝碼的天平”,并提出了“特權的消滅、奴隸制的廢止,權利的平等和法律主宰一切”4。除此之外,馬克思對蒲魯東對現實問題的直面研究和大膽批判給予了充分肯定,認為其與青年黑格爾派脫離現實,僅僅通過所謂“純粹的批判”來改造社會的狹隘思辨的圈子大為不同,其“不是自滿自足的批判的利益,不是抽象的、人為的利益,而是群眾的、現實的、歷史的利益,是超過簡單的批判的利益,也就是導致危機的利益。”5基于此,馬克思對社會“物質利益”的關注和思索更進了一步,其研究重心也開始向這方面轉移。馬克思看到了資本主義社會財富占有不平等的事實,也對德國下層民眾的貧困和疾苦深表同情,但是他意識到按照黑格爾“純粹社會批判”的理路既找不到貧困的原因,也找不到消除貧困的可靠路徑。而蒲魯東直面現實“物質利益”問題的研究和著述,使他一度對蒲魯東充滿關注并抱有希望,可是后來他發現蒲魯東雖然直面了現實問題,但由于其經濟學知識的缺乏和對辯證法的不了解,分析“物質利益”和貧困問題的“立場”和“衡量尺度”并不一致,而且把解決問題的路徑訴諸抽象的“天然權利”和所謂的終極“平等”觀念,根本找不到反貧困的可靠路徑。這一切,就促使和要求馬克思從現實存在的經濟事實中去尋找出路。
(二)《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理論邏輯的展開
在長期從事政治經濟學批判的過程中,在為消除勞動者的貧困而進行的艱苦的理論探索中,馬克思對空想社會主義思想和德國古典哲學思想進行了批判吸收,并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透徹剖析,發現了剩余價值學說和唯物史觀,實現了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第一次飛躍。他花費40年心血寫成的《資本論》,從貧困產生的歷史前提、制度根源、真正秘密、貧困的加大與泛化、貧困的惡化、表現及后果、異化勞動等維度,對無產階級貧困問題予以全面的理論澄明和揭示,完善了其反貧困理論的科學體系,為無產階級認識貧困、消除貧困、獲得解放展示了其內在的理論邏輯,奠定了堅實的思想基礎。
第一,關于貧困產生的歷史前提問題。
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的生產關系是在圈地運動中形成的,他說:“對國有土地的掠奪,特別是對公有地的不斷的盜竊,促使在18世紀叫做資本租地農場或商人租地農場的大租地農場增長,并且促使農村居民變成無產階級,把他們‘游離’出來投向工業。”6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失地農民與生產資料相分離,成為雇傭工人,為了生存只有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為生,擁有生產資料和貨幣的資產階級成為富人。這種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并沒有改變以往的剝削性質,成為導致無產階級貧困的歷史前提。
第二,關于貧困產生的制度根源問題。
馬克思從不隱瞞自己的理論為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服務的階級立場,批判地繼承了空想社會主義對私有制和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批判,指出建立在私有制基礎上的資本主義雇傭勞動制度是無產階級貧困的總根源,這一點和恩格斯的看法不謀而合,恩格斯說:“貧困是現代社會制度的必然結果,離開這一點, 只能找到貧困的某種表現形式的原因,但是找不到貧困本身的原因。”7“工人階級處境悲慘的原因不應當到這些小的弊病中去尋找,而應當到資本主義制度本身中去尋找。”8在資本主義制度下,由于資本家擁有對生產資料的所有權,失去生產資料的無產階級只有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維持生存,這種出賣自己的勞動力現象,在資本主義社會還表現為一種奇特的“平等交換”,一方出賣勞動,一方付給工資,但這種表面的平等掩蓋了事實上的不平等,掩蓋了資本家從經濟上剝削無產階級,從政治上、文化上以及人格上壓迫無產階級的事實真相。“他把自己的勞動力賣給資本家時所締結的契約,可以說像白紙黑字一樣表明了他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在成交以后卻發現:他不是自由的當事人”,他自由出賣自己勞動力的時間,是他被迫出賣勞動力的時間;實際上,他“只要還有一塊肉、一根筋、一滴血可供榨取,吸血鬼就決不罷休”。9馬克思在《資本論》里談到工人被資本雇傭,而領取工資時深刻指出:工資表現為勞動的價值或價格,掩蓋了資本家剝削工人的真相,因為工人出賣的是勞動力而不是勞動,但工資卻表現為全部勞動的報酬,事實上工人在勞動中創造的大于工資部分的價值,被資本家無償占有了。在資本主義制度下,資本家通過勞動力與貨幣關系的轉變過程不斷積累財富,而工人只能通過工資維持生存。資本家和工人階級這種日益擴大的財富懸殊,一個日益富有,一個日益貧困的巨大“鴻溝”就這樣出現了,并且成為資本主義社會的常態而固化下來,延續下去。
第三,關于貧困產生的秘密問題。
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制度下剩余價值生產的絕對規律是無產階級貧困的真正秘密,對剩余價值的無盡追求是資本家不斷進行資本積累和擴大再生產的內在動力。資本家通過絕對剩余價值與相對剩余價值的生產,不斷榨取雇傭工人生產的超過工資部分的剩余價值,不斷積累財富,變成高高在上的富人,而雇傭工人只能成為資本家榨取剩余價值的“活的工具”,只能在社會底層和貧困線上掙扎,“作為資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資本。他的靈魂就是資本的靈魂。而資本只有一種生活本能,這就是增殖自身,獲取剩余價值,用自己的不變部分即生產資料吮吸盡可能多的剩余勞動。資本是死勞動,它像吸血鬼一樣,只有吮吸活勞動才有生命,吮吸的活勞動越多,它的生命就越旺盛。工人勞動的時間就是資本家消費他所購買的勞動力的時間。”10這種剩余價值規律運行下的川流不息的“商品生產鏈”和物質再生產圖景,也在不斷生產、延續和演繹著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富有與貧窮的歷史活劇,擴大并加深著兩大對立階級的階級矛盾和日益懸殊的財富“鴻溝”。
第四,關于貧困的加大與泛化問題。
馬克思指出科技進步和資本有機構成不斷提高加大了無產階級的貧困狀況。隨著生產力的發展、科技的進步和資本積累的不斷擴大,資本有機構成不斷提高,不變資本投入越來越多,而高度自動化的大機器工業所需工人越來越少,資本家用于購買工人所投入的可變資本越來越少,這就出現了機器排擠工人的普遍現象,導致大量過剩人口的出現。在馬克思看來,人類發展科技與生產力的本質是為了減少自然和社會對人的壓迫,為人類的自由、平等和富足造福,但在資本主義剩余價值規律作用下,科技進步卻走向了它的反面,反而與貧困“奇怪而畸形地糾結在一起”,成了一種支配人的甚至是反人類的異己力量,科技不但不能發揮造福人類的屬性,反而成了造成大多數勞動者貧困的工具。在資本主義條件下,一方面科技進步導致的機器排擠工人現象對勞動者的生存空間和狀況不斷擠壓,造成社會財富占有的“馬太效應”,社會財富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而大量的雇傭工人則成為科技發展和生產力發展的犧牲品,擁有的財富反而越來越少,與資本家相比,反而越來越陷入物質貧困。另一方面,大機器工業也造成資本家為了減少工資支出,大量雇傭童工和女工,導致童工和女工被綁在剩余價值生產的鏈條上,從而失去正常的受教育權和發展的自主權,使得貧困進一步超越了性別和年齡的限制。
第五,關于貧困惡化問題。
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基本矛盾所導致的周期性的經濟危機使無產階級貧困狀況進一步惡化。周期性的經濟危機不但破壞了整個社會生產的有序性,造成經濟發展的緩慢、中斷和衰退,而且造成了雇傭工人大量失業,使他們在一定歷史背景下從相對貧困陷入絕對貧困,收入和生活條件進一步窘迫和惡化。經濟危機不但是資本主義制度自身無法消除的痼疾,也是無產階級貧困狀況進一步惡化的“助推器”,同時還是這種不平等社會制度反噬自身的一種表現。
第六,關于貧困的表現與后果問題。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分析了無產階級貧困的種種表現,包括貨幣工資與實際工資的內在關系,指出在一定條件下實際工資下降、增長緩慢或者增長停滯,會導致工人經濟狀況和生活條件受到影響,甚至長期處在貧困線上;也包括勞動環境的惡化和勞動強度的提高而工人的經濟狀況卻沒有相應提升;還包括機器排擠工人導致失業人口大量增加以及在資本主義條件下相對與絕對貧困現象的不斷發生,“在資本主義制度內部,一切提高社會勞動生產力的方法都是靠犧牲工人個人來實現的;一切發展生產的手段都轉變為統治和剝削生產者的手段……不管工人的報酬高低如何,工人的狀況必然隨著資本的積累而惡化”11。對貧困化的后果,馬克思指出,隨著資本家對剩余價值追求的不斷加劇,無產階級貧困化的程度也在不斷加深,導致社會財富占有兩極分化越來越嚴重,“相對地說,即同剩余價值比較起來,勞動力的價值還是不斷下降,從而工人和資本家生活狀況之間的鴻溝越來越深”12。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階級矛盾也越來越尖銳。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產生了無產階級的貧困,但是其運行也導致埋葬自身的社會階級力量日益壯大,階級意識日益覺醒,對資本主義制度的反抗也成為一種歷史必然。
(三)《資本論》反貧困思想理論邏輯的拓展與深化
值得注意的是,在《資本論》中,馬克思重提“異化勞動”,其實是對《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異化勞動理論的進一步拓展與深化,進一步揭示了資本主義雇傭勞動與資本不可調和的內在矛盾與對抗關系,用經濟學現象和理論對哲學意蘊的“異化”概念和理論作了最好的運用和證明。需要指出的是,在馬克思的哲學語境中,異化理論有個不斷演變和發展的過程,最初出現在其博士論文中的“異化”概念,僅僅分析的是“自然異化”現象,后來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和《論猶太人問題》這些著作中,其異化理論視域已經從自然哲學領域拓展到了現實的政治領域,而到了《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異化勞動理論被明確提了出來。馬克思指出勞動作為人自由自覺的活動,是人類的本質,但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卻發生了異化,“資本關系實際上把內在聯系隱藏在使工人由于這種關系而處于和自己勞動的實現條件完全無關,外在化和異化的狀態中。”13
在《資本論》中,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生產關系中人與人、人與物、人與勞動過程以及人與類本質的異化進行了全景掃描,全方位揭示了無產階級貧困的實質與多維,指出資本主義條件下勞動者的勞動是一種不受勞動者自由支配和享有的、外化的異己力量,占有人口大多數的無產階級的貧困不僅表現為物質貧困,而且也表現為身體、精神、心理和人格、工作及生存生活環境的貧困。這就決定了資本主義條件下反貧困問題的艱難和復雜,反貧困不是社會的枝節問題,也不是改良主義所倡導的社會制度的修修補補問題,而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是資本主義制度本身出了問題。
在剖析人同自己的勞動產品相異化方面,馬克思指出勞動和產品“采取與它們的實際存在不同的虛幻形式”,14由于工人不占有生產資料,因此,工人“在他進入過程之前,他自己的勞動就同他相異化而為資本家所占有,并入資本中了,所以在過程中這種勞動不斷物化在別人產品中……可見,工人本身不斷地把客觀財富當作資本;當作同他相異化的、統治他和剝削他的權力來生產”。15“勞動產品和勞動本身的分離,客觀勞動條件和主觀勞動力的分離,是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事實上的基礎或起點。”16“工人對自己的勞動的產品的關系就是對一個異己的對象的關系。”17揭示了工人生產的勞動產品反而成了統治和支配工人的異己力量。
在人同自己的勞動活動本身相異化方面,馬克思指出工人“作為人必須總是把自己的勞動力當作自己的財產,從而當作自己的商品”18。工人不能自由自在地支配自己的勞動,只能以出賣自己的勞動力為生,工人在勞動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發揮自己的體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19。
在人與人異化方面,馬克思指出“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披上了“物之間即勞動產品之間的社會關系的外衣”,20資本成了一種異己力量和社會的最高統治者,資本家是資本的人格化,行使著資本的力量,這種力量首先導致雇傭工人與資本家地位的異化和不平等,“資本越來越表現為社會權力,這種權力的執行者是資本家,它和單個人的勞動所能創造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但是資本表現為異化的、獨立化了的社會權力,這種權力作為物,作為資本家通過這種物取得的權力,與社會相對立。”21“工人本身不斷地把客觀財富當作資本,當作同他相異化的、統治他和剝削他的權力來生產,而資本家同樣不斷地把勞動力當作主觀的、同它本身物化的和實現的資料相分離的、抽象的、只存在于工人身體中的財富源泉來生產,一句話,就是把工人當作雇傭工人來生產。”22馬克思還揭示了在資本統治下工人精神、心理和人格的被壓迫,指出當勞動力買賣雙方一進入生產過程,“就會看到,我們的劇中人的面貌已經起了某些變化。原來的貨幣所有者成了資本家,昂首前行;勞動力所有者成了他的工人,尾隨于后。一個笑容滿面,雄心勃勃,一個戰戰兢兢,畏縮不前,像在市場上出賣了自己的皮一樣,只有一個前途——讓人家來鞣。”23在這里,自由和平等只是資本無上權威的婢女,所以馬克思充滿諷刺地說:由于資本的社會力量,資本家可以玩弄各種所謂民主、自由的把戲,看不穿這種把戲,倒也罷了,但起勁為這種種把戲鼓吹,則要么是資本家的走狗,要么就是白癡。平等地剝削勞動力,是資本的首要的人權。
在人同他自己的“類”生活、“類”本質相異化方面,馬克思指出,勞動是人的本質,是平等的自由的活動,可是,在資本主義生產過程中,勞動成了失去平等和自由、被資本家強制和壓迫的活動。這種活動完全服務于資本家階級對剩余價值的榨取,工人在勞動中身心俱疲,既找不到快樂和幸福,也不能充分享有自己的勞動成果。勞動對工人來說,已經成為外在的、不屬于他的本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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