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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論角度講,我們可以使用基因重組技術把我們認為是決定好的性狀的基因組合起來,從而產生出我們認為最優秀的人。在這里一個倫理問題又產生了,所謂的“好”是我們當代的理解,是我們自己現時的標準。
新世紀伊始,人類社會步入了快速發展和劇烈變動之中。在這一系列的發展變動之中,克隆技術備受關注,日漸成為人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名詞。一方面,由于克隆技術給人類生活帶來的美好前景,人們對它寄予了無限的期望;而另一方面,又由于其可能給人類社會造成不確定的抑或是災難性的后果,不少人視之為洪水猛獸而強烈反對。2004年11月19日聯合國一次會議放棄了制定一項禁止生殖性克隆人的國際條約的努力。在這次大會上,由于爭論陷入僵局,由哥斯達黎加等60國提出的要求全面禁止克隆人試驗的提議,和由比利時提出的禁止生殖性克隆人研究、允許治療性克隆研究的提議均未通過。克隆技術目前發展狀況如何?克隆人究竟離我們有多遠?克隆技術產生了哪些倫理問題?克隆技術可以禁止嗎?倫理學不能接納這項新技術嗎?我們應該怎樣對待克隆技術的發展?本文擬就這些問題進行一些討論。
一、克隆技術的發展使克隆人成為可能
上世紀初,韋伯(H. J. Webber)創造了“克隆”這一詞,其含義指由單個祖先個體經過無性繁殖而產生的其他個體。由于該詞構詞簡短,容易發音,能清晰表達出準確的意思,因此這一術語很快得到學術界的認同并加以廣泛使用[1](P.160)。1952年,科學家開始用青蛙進行克隆實驗。從此以后,動物克隆的試驗結果不斷涌現。1970年克隆青蛙實驗取得突破,青蛙卵發育成了蝌蚪。1984年第一只胚胎克隆羊誕生。1997年2月24日,英國羅斯林研究所的科學家用取自一只6歲成年羊的乳腺細胞培育成功一只克隆羊。1998年7月,日本科學家利用成年動物體細胞克隆的兩頭牛犢誕生。2000年1月,美國科學家宣布克隆猴成功。2000年3月14日,曾參與克隆小羊“多莉”的英國PPL公司宣布,他們成功培育出5頭克隆豬。
隨著一系列克隆技術突破的完成,克隆人從技術上來講已成為可能。有的科學家認為,從技術上說克隆人并不比克隆其他哺乳動物更困難。克隆人即將出世的消息也不斷傳來。意大利著名的“克隆狂”安蒂諾里曾宣布,克隆胎兒將于2003年1 月問世。2003年第一期《發現》雜志也把2002年“命名”為“克隆年”,理由是克隆技術在當時已經進入了克隆人的階段。該雜志斷言:“雖然世界不想要克隆人,但克隆人卻將要出現。”
但是至今我們沒有見到克隆人的問世,原因是盡管克隆技術出現了長足的進步,但是仍然存在著一些目前尚沒有解決的問題。在理論上,分化的體細胞克隆對遺傳物質重編(細胞核內所有或大部分基因關閉,細胞重新恢復全能性的過程)的機理還不清楚;克隆動物是否會記住供體細胞的年齡,克隆動物的連續后代是否會累積突變基因,以及在克隆過程中胞質線粒體所起的遺傳作用等問題還沒有解決。在實踐中,存在著低著床率、高流產率的問題,維爾穆特研究組在培育“多莉”的實驗中,融合了277枚移植核的卵細胞,僅獲得了“多莉”這一只成活羔羊,成功率只有0.36%,同時進行的胎兒成纖維細胞和胚胎細胞的克隆實驗的成功率也分別只有1.7%和1.1%。此外,生出的許多個體表現出生理缺陷或畸形。以克隆牛為例,日本、法國等國培育的許多克隆牛在降生后兩個月內死去[2]。觀察結果表明,部分牛犢胎盤功能不完善,其血液中含氧量及生長因子的濃度都低于正常水平;有些牛犢的胸腺、脾和淋巴腺未得到正常發育;克隆動物胎兒普遍存在比一般動物發育快的傾向,這些都可能是死亡的原因。
雖然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幾年來克隆技術的發展表明,世界各科技大國都不甘落后,誰也沒有放棄克隆技術研究。同時,克隆人的出現越來越成為可能,人們對其可能產生的倫理問題表現出了空前的擔心。
二、克隆技術帶來的倫理問題
人們對克隆人可能帶來的社會倫理的擔心由來已久。1978年科幻小說家D ·羅維克寫了一本書《克隆人》。書中描述了一位67歲的富商,獨身而沒有子女。他對遺傳工程非常感興趣,并且了解了科學界沒有對外公開的可能引起爭議的一系列試驗。他愿意花費巨資制造一個他自己的復制品。他找到了愿意為他做克隆人的醫生和生物學家,并最終在1976年成功地克隆了一個健康的小男孩。這本書引起了整個西方社會的轟動。這以后人們對克隆人所可能產生的后果更加憂慮。諾貝爾獎獲得者喬舒亞·雷德貝格博士認為“在哺乳類或人類中完成這項工作絕不會有特殊困難”,但是“它把人類推到了一場進化上的大騷亂的邊緣”[1](P.170)。法國國家醫學科學院在1997年6月5日通過決議,認為“克隆體必將構成對人類尊嚴的侵犯,他將不再被視為一種目的而成為一種手段,我們不再稱其為人,而將其視為一種可供操作的物件,它還與以多樣性為依托的生物法則格格不入,正是這一多樣性促進了人類的進步”。綜合起來考慮,我們認為克隆人可能帶來如下一系列的倫理問題:
1.用人體來做實驗時產生的倫理問題
克隆人的過程中,首先需要將一個體細胞的細胞核取出與一個去掉細胞核的卵子結合,然后將這個卵子植入母體發育。這里首先有一個人的胚胎實驗問題。國外某些倫理學家認為這侵犯了人的胚胎的權利,特別是當這種研究用于非治療性目的時更是如此。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早期胚胎根本不是人的個體,不存在什么利益需要保護,不存在什么尊嚴需要尊重[3](P.137)。筆者認為即便這里不存在個人胚胎的權利尊嚴利益問題,也存在一個全人類的尊嚴的問題。這里的尊嚴不僅僅是對人類的尊重,還涉及到人類的生存問題,規避重大災難的問題。人類繁衍至今,還從來沒有自己通過技術制造自己,那只是傳說中的女媧和圣經中的上帝干過的事情。這樣做產生的后果是什么?我們怎樣去把握它?這些都需要倫理學做出深入的研究,規避技術可能帶來的重大災難也正是現代倫理學的任務之所在。
進而當把這個進行無性生殖的卵子或胚胎植入母體讓他成長發育時,其他一系列的倫理問題就又產生了,這主要涉及婦女兒童的權益與尊嚴問題。在用動物做實驗時,一些動物保護主義者和一些倫理學家甚至認為存在著倫理問題,認為這給動物帶來了痛苦,傷害了它們的感情。法國國家農學研究院2000年10月21日制定的動物實驗倫理學章程中規定:動物是具有感受性的生命體,并具有認知能力與情感。它們具有感受痛苦的能力。從事動物實驗者有義務保障它們的身體和待遇狀況不受無謂的威脅。避免使它們遭受無價值的痛苦應是實驗者思考問題的前提。對人來講,這個問題就更加突出。如果用人體來做實驗,可能伴隨著大量的流產問題,這將給這些婦女帶來痛苦和傷害;也可能克隆出比例很高的不正常人,比如怪胎、生理上有遺傳缺陷的人,這些不幸的事情事先難以預測和阻止。而這些都會給當代或下代人以及社會帶來痛苦和負擔。這和生物醫學倫理中的不傷害原則發生了沖突。這些問題的解決需要技術的大幅度提高和完善。
2.有關人類價值的問題
即使現代分子生物學技術可以使人的基因得以重組優化而能夠復制出一些社會精英來,可是技術是一把雙刃劍,既然能復制出正面人物,也同樣能復制出反面人物。也可能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用來復制出大批他可以加以利用的人來,這樣他就充當了造物主的角色,克隆出來的人成了他的工具,從而人的價值和尊嚴也將蕩然無存。從倫理學來看,這種克隆人導致的人自身不被看作是目的,而淪落為一種工具,無疑是對人的尊嚴的一種挑戰,康德認為人“要這樣行動,以便將人類,包括你自己及其他所有的人,永遠只當作目的而不是單純的手段”[4](P.372)。而這種目的的克隆正是把人當作工具和手段,是不符合倫理學原理的。從技術價值的角度來看,科學技術是人類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工具,是用來為全人類謀求福祉的,它的價值也在于此。現在用克隆技術產生出個別人要加以利用的人來,這樣的話,人性即將被改變,科學技術對全人類的價值將不復存在。
馬克思主義創始人關于人的價值的思想,正是從批判把人工具化、手段化,把人降格為物的角度提出的。馬克思抨擊私有制(尤其是資本主義)貶低人的價值和尊嚴時寫道:“對我來說,你是生產那在我看來是目的的物品的手段和工具,而你對我的物品也具有同樣的關系。……我們每個人實際上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心目中的東西;你為了占有我的物品實際上把自己變成了手段、工具、你的物品的生產者”[5](vol 42, P.36)。顯然,馬克思反對把人工具化、手段化。馬克思主義主張人的尊嚴應當受到尊重,認為它是歷史的產物并且隨歷史的發展而發展。馬恩強烈批判資本主義的工業社會將人異化為機器的奴隸,成為少數人謀取利益的工具,而認為人類本身的自由和全面發展應該是人的自身的目的或人的本質。馬克思說“一個種的全部特性、種的類的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動的性質,而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5](vol 42, P.96)。他主張建立一個與“人類本性”相一致的、將人當作真正目的的未來社會。他寫道:在這個必然王國的彼岸,作為目的本身的人類能力的發展,真正的自由王國,就開始了[5](vol 25, P.927)。當克隆技術成熟的時候,我們能不能正確使用它來為人類服務,從人出發而復歸為人,以人為本,這將是對我們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