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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語言學術語的理據類型分為四大類、十四小類。第一類是把現有語言資源用作術語,比如日常詞匯的術語化、日常詞匯隱喻化之后成為術語、外來詞匯被借用成為術語;第二類是利用現有語言資源進行部分創新,包括常規派生、比照派生、合成、縮略、逆生等;第三類是創造新的術語,如借用變量、數字以及仿造;第四類是非常規的術語創新,如借用人名來編造術語、術語的原創—轉讓—再造、詞匯訛變產生的術語。
關鍵詞:語言學;術語;理據類型
引言
術語學是一門為術語標準化工作服務的新興學科,主要研究各知識領域專門概念的命名和規范化問題,并且在術語的單義性、純概念性、理據性、簡潔性、系統性、構詞上的能產性、穩定性與國際性等方面展開研究[1]。本文以語言學術語的理據類型作為研究對象,盡可能窮盡性地涵蓋語言學語域所有術語的理據形式,并挑選比較典型的術語案例進行分析。
1 已有的相關研究
語言學語域的術語研究是語言學研究中一個重要的領域。黃忠廉發現,國內的外語界有一支分散于全國的術語學研究隊伍,他們擅長于國外術語學理論的引介,近年來開始形成研究中心[2]。鄭述譜認為,“術語學與語言學的關系較之與其他學科相比,歷史是最長的。語言學實際上是術語學賴以產生的土壤。” [3]121馮志偉也認為術語學是“語言學中一個不容忽視的學科”,他還總結了術語學發展的歷史過程[4]。戴衛平和張燕概括了語言學術語的獨特性,認為語言學術語除具有術語的一般特征之外還具有雙重性特征,它既是語言學研究對象的組成部分又是語言學研究的元語言[5]。
在語言學具體理論的術語研究方面,趙淑芳對認知語言學術語的元語言特征展開研究,產生了一些量化的數據總結,比如她發現認知語言學(包括認知語義學和認知語法)共有431個術語,術語的源域主要涉及兩個方面:一是語族,二是學科領域[6]。戴衛平和張燕對生成語法術語的一詞多譯現象展開研究,認為同一個術語多個譯名無疑會引起概念上的混淆、誤讀,給讀者在理解和使用上造成費解和混亂[5]。侯國金發現argument有15種譯法,如變元、動元、主目、謂介等,術語翻譯的混亂局面影響了學術交流[7]。
但是,就我們的檢索所及,沒有發現對語言學術語理據的研究,更沒有對語言學術語的理據類型做窮盡性的類型歸納,其他學科的術語研究也沒有做過類似的研究,所以本文將在這一被忽略的領域展開研究。我們的研究不僅對于語言學的初學者理解術語的產生過程有較大的幫助,而且對于其他學科領域術語的理據研究有較大的借鑒意義。
本文對語言學術語理據類型的研究,不是簡單的造詞法研究,而是一種更廣泛的知識溯源。下文的理據類型分為四大類,每一類包括若干個小類,共十四個小類。
2 把現有語言資源用作術語
把現有語言資源用作術語的做法可以分為三小類,即日常詞匯的術語化、日常詞匯隱喻化之后成為術語、外來詞匯被借用成為術語,下面我們分別來闡述。
2.1 日常詞匯的術語化
很多語言學術語,是由日常話語轉用來的,排除或忽略它們原本的歧義和非理性的內涵意義,比如error(過錯)和mistake(錯誤)都是日常話語的詞匯,應用語言學(applied linguistics)把它們用作術語,賦予它們元語言的特征:error指由于語言能力(competence)發育不足而產生的語言錯誤,是自己在當下不能發現但是可以在以后自行消失的錯誤,而mistake是與語言能力無關的錯誤,是在語言使用(performance)中由于粗心、身體患病、心理狀態不佳等原因產生的錯誤,可以自己發現并改正。
類似的術語在語言學語域數不勝數,如determiner(限定詞)、complement(補語)、move(語言成分移位)、class(詞類)、productive(規則等的能產性強)等。
2.2 日常詞匯隱喻化之后成為術語
日常詞匯隱喻化之后成為術語,在語言學術語中是數量較多的形式,是把日常話語中的詞匯的語義加以隱喻性拓展,從日常語域進入語言術語域。比如,head(頭)隱喻為“中心詞”,是指包含一個或多個修飾成分的詞組中的核心成分,如a good boy 和think very carefully中的boy和think。類似的還有liquid(液體)指“流音”,government(政府)指句法結構中的“管轄關系”,explosive(爆炸)指“爆破音”,fricative(摩擦)指“摩擦音”,source(來源)和target(目標)分別指翻譯中的“源語”和“目標語”,或者是隱喻映射中的“源域”和“目標域”等。
2.3 外來詞匯被借用成為術語
外來詞匯被借用成為術語,是指從其他語言借用某些本族語中沒有或雖有但語義不對等的術語,比較典型的是從法語借用了langue(語言)和parole(言語)。這兩個術語是Saussure[8]在《普通語言學教程》中初次使用的法語詞匯,它們都是英語詞匯language(語言)的下義詞:langue(語言)是抽象的語言系統,而parole(言語)是抽象語言系統的運用,即實際說出或寫出的話語。又比如,semantics(語義學)是法國語言學家Breal 生造的術語(在法語中寫作la semantique)[9]1,一旦進入英語,就成為語言學的基礎術語。
3 利用現有語言資源進行部分創新
利用現有語言資源進行部分創新的做法包括五個次類,即常規派生、比照派生、合成、縮略和逆生,它們不同于本文第三節的地方,是體現了部分的創新,如添加詞尾、詞匯組合與截短,或者是改變原來的詞形,而第三節講的術語產生方法是詞匯照搬用作術語,沒有詞匯形式上的任何改變。
3.1 常規派生
我們把派生分為常規派生和比照派生,前者是詞匯學著作中通常所說的派生,比照派生是本文提出的新術語,為了區分一組似是而非的術語,造詞者選用不同的后綴,其結果是產生一組指稱上相互關聯又在詞形上可以看出彼此聯系的術語。在此我們先講常規派生。
常規派生也是各類術語中數量較多的一類,在語言學術語中也俯拾皆是。常規派生的過程是通過添加一個或多個語素(morpheme)產生的新術語。所謂語素,是最小的有意義的語言單位,也稱“詞素”,比如teachers由三個語素構成:teach-er-s,是在詞根teach基礎上先添加了派生后綴-er(derivative suffix),后又添加了屈折后綴(inflectional suffix)。在語言學語域,下列術語中的畫線部分按位置來分,要么是前綴,要么是后綴:co-text(上下文)、context(語境)、bilingualism(雙語現象)、diglossia(雙言現象)、superordinate(上義詞)、hyponymy(上下義關系)、synonymy(同義關系)、antonymy(反義關系)等。
3.2 比照派生
比照派生是派生的另一種形式,是在指稱范圍上一組語義接近的術語,為了彼此區分,在相同詞根基礎上使用不同的詞尾,產生相互比照的一組派生性術語。
比如,phonetics(語音學)和phonology(音系學)都是有關語音的語言學分支,詞根都是phone(聲音),但是它們的內涵和外延差別較大:phonetics(語音學)研究語言的語音特征,包括語音的發聲、傳播、接收等物理過程,是對所有語言共有的語音介質的研究。phonology(音系學)是對特定語言所采用的基礎語音單位的系統性研究,一種語言中的語音單位在另一種語言中可能不具有區分意義的功能,比如卷舌音r在漢語和英語中都可以區分意義,但在日語中它不能區分意義,是無意義的自由變體;又比如,送氣的輔音與不送氣的輔音在漢語中可以區分意義,但是在英語和法語中都不能區分意義,而且法語沒有送氣的輔音,全都不送氣。
同樣,semiotics(符號學)是19世紀末由美國哲學家皮爾斯(Charles Sanders Pierce)提出的理論,后經美國邏輯學家莫里斯(Charles William Morris)等進一步發展,在英語世界尤其是美國,人們出于對皮爾斯的尊敬,一般采用semiotics。semiology(符號學)是由瑞士語言學家、現代語言學之父索緒爾提出的,為巴特(Roland Barthes)等歐陸理論家繼承發展,代表了符號學發展的語言學一支,他們出于對索緒爾的尊敬一般使用該詞。在理論特征上,semiotics體現三維符號學,而semiology是二維符號學。兩者都以符號為研究對象,所以有共同的詞根,為了便于區別,兩者使用了不同的詞尾。
又比如,Grice[10]生造的implicature(會話含義),也是在implication(含義)的基礎上更換了后綴,所以在通用的英語詞典中找不到implicature,只能檢索到implication,后者分為常規會話含義,即由詞匯的常規意義所隱含的會話含義,特殊會話含義必須借助語域的推理。
同樣,“語義(學)”和“語意(學)”都以意義為研究對象,兩者共有詞根語素“語”,可以添加兩個不同的后綴,也是比照派生的例子。“語義(學)”和“語意(學)”的區別是前者的范圍更廣,既指內在的心理意義,也指外在的客觀意義,后者僅指內在的心理意義,因為“意”從“心”,它們的差別在英語中大致相當于meaning和sense。在學科歸屬上,語言學一般采用“語義(學)”,而哲學(主要是語言哲學)一般采用“語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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